【农坤】环太平洋
*机器人梗 灵感来源于一部不知名且没看完的电影
ooc归我，不上升真人。
感谢观看。
『由于环太平洋科技公司此次出现的技术疏漏，共四名机器人出现人化现象。故特派出两名回收人员成立小组进行回收工作。』
“说是回收，其实也就是把成了人的机器杀掉以绝后患。”
把玩着手心为“回收”特制的手枪，范丞丞眼底噙着一抹冷笑。在这机器人制造肆意横行的时代，他早已见识了太多冰冷的欲望，渐渐地也养成了如今这般冷漠的心性。
蔡徐坤站在暗处，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伏特加。明明是亮得刺眼的白昼，室内却刻意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将一切阴谋都笼罩在了黑暗中。蔡徐坤没有说话，只是反身将伏特加重重搁置在桌上，粘接不牢固的玻璃茶几一下子摇摇晃晃地发出陈旧的声响。
似是习惯了蔡徐坤的沉默，范丞丞自顾自地站起身，将手枪扔到茶几上。本就放了不少东西的茶几这下更是摇摇欲坠，苍老而脆弱的桌腿不断呻吟着，却引不起眼前人丝毫的疼惜。
“全球这么多人，要我凭着四张机器的图片去回收机器人，公司还真是对我充分信任。”范丞丞手上总是闲不住的，丢了枪的当下又点燃一支烟，前些日子才被蔡徐坤强压着答应了戒烟，这下只敢每天抽一支薄荷味的万宝路——这东西还真是戒烟必备。
灰蒙而沉重的烟圈一下子在逼仄的室内扩散开来，将人眼前的景物都渲染得暧昧不清，徒增一心烦躁。
皱着眉强行掐灭范丞丞吸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烟，蔡徐坤开口，声音因太久没有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
“拿了多少钱心里清楚，少说两句。”
见自己今日的消遣份额被蔡徐坤就这样浪费掉，范丞丞皱起眉啧叹了一声，又邪笑着靠近蔡徐坤。
“你说，机器人这么冰冷的东西人化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戴了人的外壳人的情感，内脏里却淌着机油。是不是和香港那什么菠萝油一样，冰火两重天？”
蔡徐坤冷睨他一眼，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港餐的外卖电话。
“诶你这人真没意思。”范丞丞不满地轻打了一下蔡徐坤的肩，便蹭到他肩头去点菜。
窗外似有一只乌鸦飞过，却掌握不好平衡，一头撞上了大树粗壮的身躯。它痛苦地嚎叫一声，在空中打了个旋，披起一些凄凉的云彩离开，和室内飘出的面包香味渐行渐远。
“异类罢了。你只管杀便可。”
摘下对自己来说有些过于沉重的黑框眼镜，蔡徐坤有些受不住地捏了捏鼻梁。没日没夜搜寻的工作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周，在无数登记，抑或是没登记身份的脸里寻找脸庞生硬的那几个，对于两人来说无异于大海捞针。三周过去也只勉强确定下两个面相不善的机器人。
“歇会儿歇会儿，你眼睛都充血了。”一边的范丞丞也早已嗓音嘶哑，开口的同时给自己吓了一跳，赶紧从脚边摸了瓶水往喉里灌。待温瓶里早已冰凉的液体经过食管安稳到达胃里，范丞丞才放下手动了动僵硬的双肩。
经范丞丞的提醒，蔡徐坤才惊觉自己眼眶周围融合出清浅的痛感，顺着眼球细密的血管往深处扎。
“我刚刚找出来了一个新的，环太平洋1753号。居家型机器人，但大概是脱离主人找到新活了，在餐馆工作。是个女人。”
听到范丞丞的汇报，蔡徐坤颇有些惊喜地挑了挑浓而黑的眉，对加快的进度表示满意。
四个机器人里，三个都已确定大致方位。而最后一个，在制造时就已成了漏网之鱼，是唯一一个全身图片资料缺失的机器人。
“丞丞，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游戏了啊。你觉得呢？”
听了蔡徐坤的话，范丞丞颇有些嘲讽地嗤笑一声：“开始游戏，蔡先生说得倒轻巧。开始行动当然没问题，我随时可以。只不过这个1003号……”
蔡徐坤冲着范丞丞犹疑不定的脸扬了扬手里除了编号和性能什么都没有的资料，轻轻地摇头。
“行吧，走一步算一步吧。先弄这三个。诶你下次能不能说话代替动作啊。憋着不累吗。”见蔡徐坤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范丞丞突然为自己絮絮叨叨如同话唠的行径感到羞愧。
蔡徐坤却懒得和他闹腾，还带着血丝的眼睛盯了范丞丞两秒便漾起了笑意。
“走啦。有这个闲工夫给我好好休息去。”
留下范丞丞坐在原地，不满地揪扯着自己的短发。
两个人很快决定分头行动，先把比较容易解决的两个机器人解决掉。蔡徐坤为了逮人每晚泡在夜市上，一身黑衣黑帽穿梭在热闹而繁杂的人群中，怎么看都不是普通市民的模样。
事后再回想起来，蔡徐坤只觉对自己的装扮懊悔。
那晚他已是如往日那般一无所获地走到人潮尽头，却忽然感到身后飘来奇异的风。待蔡徐坤反应过来回头时为时已晚，眼角的余光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魁梧壮汉将自己摁倒在暗处的车门上。
抬起眼的瞬间蔡徐坤就明了了，这是他苦寻几日的环太平洋1447号——四个机器人中唯一的力量型机器人，以力大无穷和不易损坏著称，但使用时限短，仅为五年。
感受到肩膀处传来几乎将他骨头粉碎的疼痛，蔡徐坤皱着眉，试图从腰间掏出手枪，却被1447更为粗暴的动作给摇得手一抖，特制的手枪在下过雨的石板路上顺畅地划出一条曲线，在黑暗中飘远。
“我还能活多久？”
蔡徐坤有些惊讶这人捉住他竟就是为了这种问题——要知道，他出现的目的可是为了杀他。不由得有些疑心他的思维程序运转是否正常，但面上还是为拖延时间认认真真地回答他的问题：“按照你的生产编号和使用寿命来看，你还能活两年半。”
果不其然，蔡徐坤话音一落，1447周身的气息瞬间沸腾，有狂躁专为暴怒，掐着蔡徐坤肩膀的手也逐渐转移到脖颈，一双对常人来说有些过大的肥厚手掌逐渐在蔡徐坤的动脉处掐出了红痕。
渐渐地感到周围空气变得稀薄，蔡徐坤不由得在心头暗恨自己从一开始就因为这糟糕的姿势受制于人，毫无还击之力。
“我要你比我先——”
“咣”
一根木棍在完成了砸上1447的使命之后骨碌碌地滚到蔡徐坤脚边，让蔡徐坤脖上的力气得以一松。
眯了眯因大脑缺氧而有些迷蒙的双眼，蔡徐坤看见1447超一个瘦瘦的高个男孩奔去。那男孩非但不躲，还任他打着，只伸出手臂进行简单的格挡。一双黝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直盯着蔡徐坤。
蔡徐坤立刻反应过来，趁1447不注意爬过去捡起手枪，毫不犹豫地瞄准他后颈露出的芯片扣下扳机。
体格傲人的壮汉轰然倒下，震得蔡徐坤心中一惊。空气一下子变得清冷而平静，少年的眼睛依然在暗夜中闪闪发亮。他抱着刚刚不小心受了伤的左臂笑着冲蔡徐坤开口，声音像夏天农场里过了筛的谷子，温暖又轻柔：“坏人被干掉了。”
“感谢你是真的，想骂你也是真的。”把碘酒和棉棒猛地塞回抽屉里，蔡徐坤白了少年一眼。他当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情况也不明白就肯牺牲自己来一场轰轰烈烈的见义勇为。
少年依然冲他傻兮兮地笑，那模样就像在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等到蔡徐坤终于结束了冗长的包扎程序，少年这才猛地放下袖子冲着蔡徐坤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蔡徐坤握上去时还感受到了仿佛来自深海喷薄而出的热量和湿意。
“陈立农。”
“蔡徐坤。”
蔡徐坤其实格外偏爱声音好的人，因而对陈立农也连带着亲近了些，也顺着应下了照顾生意的请求。
范丞丞那边似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发通讯打了个招呼后便断了联系。蔡徐坤倒也不急，依然每天静默地生活，太阳落山后便往陈立农的摊子钻。
陈立农很会做小吃，这些日子来蔡徐坤每次去到他的摊子都能吃到各种各样不同的美食。Y城的冬天干冷干冷的，温度着实有些低。陈立农就变着法地给蔡徐坤端上热气腾腾的白瓷碗，然后自己也搬一根板凳坐在蔡徐坤对面，撑着脑袋看蔡徐坤进食。
据长期观察的陈先生描述，蔡徐坤吃东西的时候像一只猫。大约是怕烫，总是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点点食物，撅起丁点大的唇瓣将它们吹凉了，再轻手轻脚地往舌尖上放。当食物与味蕾相遇时，又总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蔡徐坤进食的时候很专心，极偶尔抬起头往前方看一眼，却又为了陈立农火热的注视羞得不行，赶紧低下头把脸埋进雾气蒸腾里，只露出红得滴血的耳垂还机灵地昭示着主人的心情。
终于，在连续接受多日陈立农的馈赠之后，蔡徐坤将他请到了家里。
上次包扎完伤口陈立农急着回家，并未留心观察蔡徐坤的室内布置。大约是常常辗转各个城市的人，蔡徐坤家里的烟火气稀薄得可怜，就连四壁，都是刺目的白色。
陈立农自然知道蔡徐坤的工作非同一般，能在身上配备了发弹无声的枪，且杀人不眨眼的人，想来大约是从事了什么秘密工作。只是他们向来默契，蔡徐坤不说，他也不问。
见陈立农脱下外套撸了袖子又要往厨房走去，蔡徐坤连忙拦住他：“别别别，今天，我做饭。”
陈立农也不推辞，放下袖口遮住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发凉的小臂就乖乖地倚在门边看着蔡徐坤下厨。
做起数据分析思路从不间断的蔡先生却偏偏生了双不会做饭的手，眼睁睁看着手下青青红红的辣椒被切得四分五裂后不受控制地逃向远方，不由得叹了口气。
陈立农见状赶紧从后面赶上来，嘴里还含着蔡徐坤刚刚塞给他的两块棉花糖暧昧不清的甜味，撕扯着糖渣就开始指点江山。中途几次试图出手相帮，都被蔡徐坤执拗地拦了下来。幸而最终只是调料蔬菜洒了满灶台，还不至于把厨房给炸了。
陈立农倒显得比当事人更加兴奋些，一坐下来就忍不住先动了筷子。蔡徐坤自己不敢吃，只好咬着筷子尖盯着陈立农以身试药。
陈立农挑了一口鸡蛋送入口中，预料之中地咸了些，但夜市摊主陈立农还是眼睛也不眨地开口夸赞，入口即化火候到位等词语信手拈来。蔡徐坤被夸得眯起了眼，自己也跟着满意地忽略了那一点瑕疵愉悦地吃完了饭，觉得与平时的不同不过是多了双筷子，多喝了点水。
吃完饭开开心心收拾碗筷的蔡徐坤自然没有注意到陈立农欲言又止的表情，直到陈立农难得干涩地开口。
“我可以夸你吗？”
蔡徐坤不明就里，但还是笑的灿烂：“夸吧，可劲夸。”
“我可以帮你收拾这里吗？”
“没问题啊，辛苦了。”
“那我可以……”
“打住！你想问什么？”看着陈立农养了一个秋冬渐渐变白的皮肤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蔡徐坤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抓着陈立农的衣袖认真地问着。
陈立农盯着蔡徐坤带了疑惑的眸子看了半天，终于将水从枯井里挤压了出来：“我就…我就想问问…我可不可以…”
“喜欢你？”
三个字的力量真是沉重的。蔡徐坤心想。陈立农手里还拿着一瓶从楼下超市买的洗洁精，头发上冒着刚刚被蔡徐坤溅了一身的香油味道。可那轻飘飘的一句喜欢就像一块巧克力，香甜可口的味道冲着蔡徐坤头顶上砸过来，砸得他晕头转向，眼前模糊，只管往陈立农怀里撞。
或许是他沉默得太久，那边陈立农等得已经失去耐心，细若蚊呐的嗓子开始软乎乎地道歉。
心一横，蔡徐坤抬起羞得通红的脸蛋：“可以。”
那块巧克力，最终在蔡徐坤和陈立农心脏的紧密贴合中化开，化成一滩甜蜜黏稠的液体。
“那么明天见——男朋友。”陈立农特意拖长了尾音，又向上一转，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昵称说得微带些自然，却还是藏不住满心愉悦与欣喜地颤抖着上扬。
“好，明天见。”谈了恋爱的蔡徐坤变得意外地乖顺，低垂着眼，睫毛在眼睑上投下的阴影覆盖了视线，使人看不清神情。穿着淡蓝棉布拖鞋的脚却格外诚实地往上踮着，被自己由于紧张咬的通红的唇带着颤抖的水珠，在陈立农沾了油烟味的脸颊印下浅淡的一吻。亲完了蔡徐坤才躲到角落里后悔，确认关系才第一天，怎么这么心急。
而门边捂着脸的陈立农，则早已露出和傲人的身高不相符的傻笑，拉开门踩着欢快的笑声咚咚咚跑下了楼梯。
有了恋爱滋润的日子实在是漂亮的紧，直到范丞丞的电话打进来蔡徐坤才从幸福的迷雾里模模糊糊地抽身开始工作。
抿着唇偷偷瞟了一眼身旁抱着抱枕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的陈立农，蔡徐坤有些犹豫地从毯子里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陈立农坚实的胳膊。啧，这人又偷偷健身。
感受到右臂上那带了低气压的两下，陈立农回过身揽住蔡徐坤整个缩在毯子里的肩膀，又把头搁在蔡徐坤头顶上，眼神依然不离电视机：“怎么啦？”
“我得，我得出去工作了......再回来可能要很久。”蔡徐坤依然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带了些歉意，以往面无表情雷厉风行的人不知躲到了哪个角落。
陈立农安抚着蔡徐坤的手闻言一顿，但还是保持着稳定的节奏：“我没关系的，工作为重。”
热恋期的爱人哪里受得了离别，蔡徐坤眼睛里立马蓄了星点泪水，双手从毯子里抽出来环上陈立农的脖颈就要去亲他。陈立农也不拒绝，按住蔡徐坤的背加深了吻。
意乱情迷中的手带着柔情抚过陈立农的后脑勺，葱白的手指插进乌黑的短发里，却在正中的位置停住——
蔡徐坤在那里，摸到了一枚芯片，机器人独有的芯片。
“你不知道我有多幸运，一下子遇到两个人，那两个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准备拉帮结伙，再加上其中一个脑子好使，真是耗费了我不少精力。但是现在好了——都被我干掉了。”范丞丞坐在车里，一脸得意地凑向蔡徐坤邀功。
“机器人，都杀完了？”
“坤你怎么了啊，不是还剩下1003号吗？刚刚我等你的时候公司传过来了，你应该没来得及看。这个1003号是被一个疯狂的男科学家带走了，人化之后植入了记忆，现在估计不知道自己是机器人，正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开心着呢。”范丞丞那边说得眉飞色舞，蔡徐坤却紧皱着眉。
他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图片，打印机赋予纸张的余热通过指尖传到触感神经。
纸上印着的，赫然是陈立农没心没肺的笑脸。
没有回话，蔡徐坤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连心跳都静止。他闭上眼，费力地感受着脉搏联络着神经传来的痛觉，而这痛觉又似乎是来自来不及反应的心口处，牵得他整个人都疼得颤抖而失了精神。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像塞了团棉花：“机器人.......也不一定对人类有害。”
说完，他睁开眼，看着倒车镜里范丞丞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坤，你在想什么？机器人一旦有了情绪，有了控制欲，稍有不慎就可能危及人类啊。”
“是，是，我知道。”他自然知道，人类有多不容异己。只要他承认，陈立农是异己。
在遇见陈立农前，他又怎敢相信，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会对一个人心动至此，恨不得将他融进骨血去？
蔡徐坤没有再说话，他偏过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路。天气已经渐渐阴下来了，隆冬时节的Y城，街上行人都行色匆匆，低下脑袋把冻得通红的脸埋进高领毛衣里。车碾过的路上积雪化开成一滩滩污水，又被轮子飞转着卷起，落到地上时成了奇异的形状，像一张哭泣的脸。
多年后的回忆里，蔡徐坤甚至忘记了那浑浑噩噩的两个月。行动上依旧看似积极，跟着范丞丞夜以继日地寻找“环太平洋1003号”的机器人，心头却藏了个叫陈立农的秘密，他将他定义为，永不能再会的爱人。
对于那场意料之外的相遇，蔡徐坤心头却没有一点盼。他看着陈立农因为气温微微转暖而换上了夹克衫，牛仔裤包裹着纤长的腿部，脚下却一点没受影响地朝他狂奔过来。待蔡徐坤回复了精神时，自己已经落到一个熟悉的温度里：“坤坤，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蔡徐坤多想回一句，我也好想你。可范丞丞多敏锐，蔡徐坤已经能感受到那鹰一般的眼神开始在他和陈立农身上来回游移。他使尽自己小的可怜的力气轻轻推开陈立农，耳边便想起范丞丞前所未有的冰冷嗓音：“坤，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谈谈。”
蔡徐坤看向他，眼神里头一次带了低声下气的恳求：“你让我，先跟他谈谈，好吗？”
被蔡徐坤拽到汽车背后的陈立农还发着懵，以为蔡徐坤不愿朋友发现两人的关系，打算出言安慰着。
伸到空中的手却被蔡徐坤生生截断，他握着陈立农的手，星星点点的瞳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大概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职业。长话短说，我这次的任务是回收并销毁环太平洋公司的人化机器人。我们还差最后一个。”
陈立农懵懵懂懂地点头，眼神里依然是不明就里的色彩。
“那最后一个，1003号，是你。”
平静的眼波里终于有了一丝浮动，陈立农不可置信地伸手，抚上自己光洁的后颈。那些常识他多多少少也了解过。
“你不具备专业知识。你的芯片很特殊，没有技术的人摸不到。现在，我需要你赶紧逃，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知道了没有？”蔡徐坤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来不及了，来不及催着陈立农趁范丞丞来之前逃跑，来不及在泪水流下来之前控制住它，来不及收藏自己这份短暂却难以抉择的爱情。
看着走出来的蔡徐坤脸上的泪痕，范丞丞也有些惊讶：“你朋友？”
“男朋友。”
这是蔡徐坤第几次看到这样的表情了？由刻意平静转为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整个下巴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能惊诧地大吼出声。
范丞丞本以为两人不过是朋友关系，相互包庇也能大致理解。可涉及到最刻骨，最隐秘的那一份情爱，范丞丞只懂无情的刺杀之法。
“坤。对不起。”
蔡徐坤自然知道不必再多说了。他也曾看过小说，知道自己和陈立农的关系，从遇见开始就注定了是悲剧。他转过身。
“我本以为我们能小别胜新婚，却没想到，这一别，将是永别。”
走出小巷时陈立农竟就蹲在车前，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渍，傻兮兮地冲着蔡徐坤笑。
“坤坤，我知道，你要完成任务对不对？我没关系的。”
“我依然觉得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竟然能这么喜欢你。幸亏你给了我喜欢你的机会，不然我要郁闷死了。”陈立农笑着站起身，转过去将后脑勺完全暴露给蔡徐坤。
范丞丞难得地没有插手，蔡徐坤却无暇表示感激。黑色的手枪在他的手掌压出了错落有致的花纹，他举起枪口对着陈立农，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却扣下了一脸的泪。蔡徐坤的手颤抖着，抖得和眼眶里的泪水相得益彰，失了瞄准的气力。
见蔡徐坤迟迟没有动作，陈立农大步走过来，伸手去擦蔡徐坤脸上的泪，却全都擦到了自己脸上。
陈立农当时的样子在蔡徐坤眼里就像个白痴，他流着泪微笑，说坤坤你要记得想我，我超级爱你的。他右手轻轻拽着蔡徐坤的手腕，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蔡徐坤多想再看陈立农一眼，可偏偏汹涌如潮水的泪将他的整个眼眶填满，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而凄楚。
于是在蔡徐坤不忍地闭眼的瞬间，陈立农无声地在蔡徐坤面前倒下，脸上带着微笑，泪水，还有无憾，仿佛真的无所依恋。
蔡徐坤睁开眼，却依然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眼前景物。他摸出手机，颤抖着点开通讯录，又将不断在手里下滑的黑色机器举到耳边。
“环太平洋1003号，清除。任务完成。”
「尾声」
“你说奇不奇怪，明明他也就是在死之前透过模糊不清的眼泪看了我几眼，我却生生记了这么多年。”
E N D
